范國華/主持律師
吳尊傑/法務助理
本文從2021年1月臺灣工商時報的一則社論〈臺灣無法加入RCEP的隱憂和因應之道〉出發,[1]乃關於早前由中國大陸、日本、韓國、紐西蘭以及印尼、馬來西亞、菲律賓、泰國、新加坡、汶萊、柬埔寨、寮國和緬甸的東盟十國,於去年(2020)11月15日簽署了有史以來全球最大的自由貿易協定,所涵蓋的人口達到22億、經濟規模則達到26兆美元,約占全球國內生產總值的三分之一。後續至少須經過以六個東盟成員國及三個非東盟成員國的核准,方才有望在明年1月1日起正式生效;屆時強調「原產地累積規則」的「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」,將加速亞洲主要經濟體的一體化進程,基此將大幅降低各成員國享受貨物零關稅的門檻,以便於跨國公司在佈局產業鏈安排時具有更大靈活自主性。[2]
前述國家中,臺灣僅先後與中國大陸、紐西蘭和新加坡於2010年、2013年以及2014年簽署經濟夥伴協議。基此,留待臺灣的或許就是這三個窗口。不過,若從經濟地緣戰略上言,則僅新加坡、中國大陸能成為台商佈局新南向的突破口。新加坡的優勢,在於其作為世界航運中心和亞太金融中心的地位;惟劣勢是其幅地僅為728平方公里。反之,面積與臺灣相若的中國大陸海南省,一來鄰近粵港澳大灣區,二來靠近東盟十國,三來有海南自由貿易港的政策扶持,四來就興建廠房需用之土地充足。要言之,以「海南自貿港」來思考台商以此為據點佈局新南向戰略,就顯得必要。故以下就將從法律面進行分析,即台商選擇此戰略路徑之優勢所在。
海南自由貿易區之法治安排
緣於中國大陸第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九次會議在6月10日正式表決通過《海南自由貿易港法》,並分階段健全自貿港政策和制度體系,實現了跨區的人流、物流和金流的自由流動,儼然為單一全球最大自由貿易港。[3]從全球最大的自由貿易協定到全球最大的自由貿易港,海南自貿港有著如何的吸引力?本文認為,其一為完善的法治體系:要言之,即有別于海南經濟特區時期,彼時僅以《關於設立海南省的決定》和《關於建立海南經濟特區的決議》充作經濟區之法治基礎,加上彼時中國大陸法治基礎尚嫌簡陋;其二是地緣經濟中心已從九十年代的歐洲、北美的發達經濟體轉移到以中國大陸為首的亞太經濟體。前者,透過《海南自由貿易港法》以及《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》來推動中國大陸經濟融合亞洲經濟的進程。至於後者,隨著世界經濟中心從歐美地區移至亞太地區,靠近世界最大自貿協議RCEP的海南自貿港區,將得天獨厚地占盡地緣優勢。
台商以海南自貿港作為前進新南向國家的基地
在後RCEP下的臺灣,縱然約占製造業總產值三分之一的資通訊產品不受影響(基於WTO架構下ITA及ITAII雙邊協議);反之,占總產值三分之二的傳統產業,則意味著會受到波及。[4]當中尤以出口導向之傳統產業為甚,是故該類企業出走似乎就是早晚的事。
此時此刻,選擇距離臺灣島最南端1048公里、飛機航程2小時以及處於同緯度的海南島。實有利於台商以海南作為臺灣與東盟國家間的橋樑。再者,「原產地規則」和「原產地證明」牽涉到RCEP成員國是否獲得關稅豁免。也就是說,若進口商不能證明產品是來自於成員國,則將面臨到差異化關稅的待遇;長遠而言,定必讓臺灣產品失去在亞太區內之競爭力。
總之,短期內透過前進海南自由貿易港,充分利用港區內貿易自由的便利、投資自由的便利、簡化稅制的便利以及產業發展暨人才支持上的紅利,成為連接臺灣與東盟間橋頭堡,進而連結大灣區經濟圈;中期,傳產業者可望「騰籠換鳥」,即從「製造中心」提升到「營運中心」的等級;長期,厚實臺灣地區傳產科研、創新的活力;換言之,最終提升到「研發中心」的等級所衍生後續的綜合優勢。
《眾律觀點》01期-完整版請詳見 https://zoomlaw.online/zl-perspectives01/
[1] 參見工商時報,社論,「台灣無法加入RCEP的隱憂和因應之道」,2021年01月03日。https://www.chinatimes.com/newspapers/20210103000067-260202?chdtv。最後瀏覽日:2021年07月07日。
[2] 參見中國大陸商務部,中國自由貿易區服務網,來源:鳳凰新聞,「RCEP:中国已万事俱备,生效还需至少6个成员国批准」, 2021年04月23日。http://fta.mofcom.gov.cn/article/rcep/rcepgfgd/202104/44939_1.html。最後瀏覽日:2021年07月07日。
[3] 參見聯合報,戴瑞芳,「海南自由貿易港法今立法通過 離獨立關稅區更近一步」,2021年06月10日。https://udn.com/news/story/7333/5523687。最後瀏覽日:2021年07月07日。
[4] 參見工商時報,謝國倫,「RCEP成型後 我國傳統產業何去何從?」,2020年11月30日。https://www.chinatimes.com/newspapers/20201130000330-260204?chdtv。最後瀏覽日:2021年11月30日。